小区门口那家民办小学，去年暑假突然贴了封条。
保安大爷蹲在门房抽烟，说老板连夜跑路了。我想起接孩子时，总见校门口堆着家长，手里攥着缴费单，脸比乌云还沉。
民办学校不是天生该赚钱吗？咋说黄就黄了？
当然，相较于全国近二十万万所的民办学校大数据，黄的是那些不规范、不合格的。“物竞天择，适者生存”，这是物演通论，谁也不例外。
那么，那些黄了的学校，都有哪些共性？
先说钱的事儿。以前家长舍得砸钱，觉得民办就是“优质教育”的代名词。学校也敢要，学费一年涨一回，还得抢名额。
后来风向变了。“公民同招”一出来，掐尖儿的路堵死了。没了好生源撑场面，家长凭啥掏高价？
再说政策。“双减”一落地，课外补课不让搞了。不少民办学校靠课后班挣外快，这下断了条腿。更狠的是“非营利性”整改，账本要公开，利润不能随便分，老板们没了奔头。
有人说老板黑心，卷钱跑路。这话不全对。
我认识个开民办幼儿园的朋友，前两年愁得头发都白了。房租涨，工资涨，就是学费不敢涨。政府管着定价，成本却像坐了火箭。
他算过账，一个孩子一学期收八千，刨去房租、老师工资、食材钱，压根不赚钱。撑了三年，最后还是把园卖了。
也不是没有好民办。有的学校真把心思花在教学上，老师负责，课程也新颖。可这样的太少了。
更多的是跟风的。看见别人办学校赚钱，就砸钱盖楼、打广告，教学质量稀松平常。家长又不傻，上过一次当，下次就选公办了。
公办学校这几年也在发力。新学校盖了一所又一所，老师都是统考招的，硬件比民办还好。关键是免费，谁还愿意花那冤枉钱？
有人怀念民办学校的“灵活”。比如早放学能托管，周末能补课。可这些“灵活”，很多是踩了政策的红线。
教育不是生意，这话听着老套，却是实话。把学校当公司办，眼里只盯着利润，迟早要翻船。
但话说回来，民办学校真的没用吗？未必。
前些年公办学位紧张，多少孩子是靠民办学校才有学上？有些特色民办，也确实补了公办教育的短板。
问题出在“跑偏”上。资本一进来，就想把教育当摇钱树。学费炒上天，还搞“掐尖招生”，把教育生态都搅乱了。
现在倒下的，大多是这类学校。它们不是死于“竞争不过公办”，是死于自己把路走窄了。
校门口的封条还没撕。偶尔有路过的家长停下，念叨两句“可惜”。
可惜吗？可惜也不可惜。可惜的是那些真心办学的人，不可惜的是那些赚黑心钱的投机者。
教育这行，来不得半点虚的。你把孩子当宝贝，家长就把你当回事。你把孩子当韭菜，早晚被市场和政策一起割了。
这不是民办学校的末日，是教育回归本质的开始。倘若真心办教育，有一流的教育品质，国家自然扶持，社会自然支持，那么，命运永不过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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